电子游戏：“第九艺术”？

7 15是中国大陆任天堂游戏玩家家庭电脑（简称FC）诞生30周年纪念日，俗称“红白机器”。这一事件在玩家中引起了许多怀旧情绪，但在中国鲜有主流媒体报道。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有多达2亿活跃玩家每周玩游戏超过13小时。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主流舆论和学术界仍然习惯于忽视电子游戏。

然而，视频游戏在国外学术界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早在1985年，美国就发表了第一篇关于电子游戏的博士论文。作者借助现有的文学理论，对叙事性电子游戏进行了认真的分析。近年来，西方理论界形成了相对独立的视频游戏叙事理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叙事学的升级。2011，美国联邦政府的国家艺术基金会正式宣布“电子游戏是一种艺术形式”，使之成为绘画、雕塑、建筑、音乐、文学、舞蹈、戏剧和电影之后的“第九艺术”。

模仿现实和模仿艺术

如果我们遵循柏拉图的艺术是“模仿”的观点，那么视频游戏确实可以归类为艺术。今天的电子游戏对现实的模仿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在《刺客信条》系列的帮助下，玩家可以在文艺复兴时期前往威尼斯、佛罗伦萨和罗马。在《侠盗猎车手4》中，美国纽约的大部分城市街景都是复制的，具有极其逼真的特征。

电子游戏不仅模仿外部环境，而且越来越热衷于模仿人类自身。在“辐射3”或“古卷轴”系列中，玩家可以与大量“非玩家控制角色”（NPC）交互，另一方可以根据玩家的表现做出不同的反应。在黑洛杉矶，NPC已经进化到显示微妙的表情变化，玩家需要根据这种变化判断自己的内心状态。随着运动捕捉技术的广泛应用，视频游戏具备了“性能化”的能力。这对将于今年年底上市的“非凡双胞胎”邀请了美国明星艾伦和米德·佩吉扮演游戏主角。

今天，任何艺术形式本身都可能成为电子游戏模仿的对象，而电影首当其冲。事实上，高质量视频游戏的制作成本不低于好莱坞大片。在表现力方面，电子游戏长期以来不满足于完成简单的叙事功能，其塑造人物、揭示命运主题的效果越来越接近电影艺术。例如，在《神秘海》系列游戏中，几乎每个主角都有一个典型的好莱坞角色，其冒险经历给玩家带来的兴奋感与斯皮尔伯格的《印第安纳波利斯掠夺者》系列电影一样。

悲剧英雄

视频游戏主题的严肃性和娱乐功能是其长期被排除在艺术范畴之外的主要原因。然而，近年来一些视频游戏试图证明这一点；第九艺术&rdquo；也可以用来表达深刻而复杂的主题。在“战神”系列游戏中，“宙斯之子”的主人公奎托斯背负着杀妻杀子的罪恶，一步一步地完成了杀父杀神的壮举，最后以自杀的方式报复凶恶的世界。他的情节充满了对古希腊神话史诗的拼贴复制。另一个游戏《灵魂杀手》讲述了作者在现实世界和想象世界中的焦虑困境。它的故事主题和惊悚风格完全是斯蒂芬·米德·金恐怖小说经典模式的翻版。

有趣的是，也许为了证明作品主题的严肃性，越来越多的视频游戏选择了性格明显缺陷的悲剧人物作为主角。最典型的例子是《暴风雨中的伊桑和米德·马尔斯》，一个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的男人。一方面，他想找到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他想摆脱连环杀手的嫌疑，经常表现出颓废无力的感觉。这也给了整个游戏一个独特的纹理类似于大卫和米德·林奇的电影。

有限的选择和创造乐趣

基于二进制计算的电子游戏世界最初是基于或、赢或输、好或坏的二进制对立。然而，越来越多的电子游戏正试图为玩家提供处理现实生活中不确定性的多维可能性。科幻主题游戏《品质效应3》有十多种不同的结局。每一个玩家的选择都决定了他们未来命运的方向。多结局叙事结构的普遍应用使电子游戏越来越像萨特“自由选择”哲学的流行翻版。玩家在他们的选择中一次又一次地获得游戏的自由，但他们也必须承担这种选择的后果。

互动带来的选择性是视频游戏独立于其他艺术形式的特点，但这种选择性仍然有限。例如，游戏中的所有结尾、交互触发机制和关键选择点都是由设计者预先埋伏的。玩家更被动&ldquo；发现&rdquo；而不是主动和自由的行动。特别是当玩家在游戏中跑向虚构空间的边界时，那种滑稽和悲伤的囚犯心理与电影《杜鲁门的世界》中的主人公是一样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今天绝大多数的电子游戏在本质上并没有超越它们模仿的其他艺术形式。

然而，一些具有思考精神的游戏设计师正试图突破这一障碍。最近流行的《我的世界》可能是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这个游戏提供了无限的空间和各种基本元素。玩家需要做的是利用这些元素来构建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玩家可以扮演创造者和破坏者，从而写出自己的故事。从这个意义上说，游戏试图模仿的可能不是现实世界本身，而是试图让玩家模仿创造者的角色，在虚拟空间中体验创作的乐趣，这可能是《第九艺术》的真正雄心所在。